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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清朝
峒山
峒山字仲仁满洲旗人
有《翠山房诗》。
陶梁清 1772 — 185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长洲人字宁术号凫乡
诸生
善填词。
有《红豆树馆词》。
陶梁字宁求号凫乡长洲人
嘉庆戊辰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
有《红豆树馆诗稿》。
词学图录
陶梁(1772-1857) 字凫芗,一作凫乡或凫香
长洲人
嘉庆十三年(1808)进士
编修
官至太常寺卿内阁学士礼部侍郎
以病乞归,士论多归之。
诗不多作,白而不浅。
尤擅倚声。
编有《国朝畿辅诗传》、《词综补遗》。
有《红豆树馆集》,词在集中。
红豆树馆词·王昶序
红豆出南海,载南州异物记,益部方物略诸书。
种,有树种,初见于王摩诘诗,其实圆而红,然不能移植他处,故江浙间绝少。
近时惟吴门惠学士半农家有之,以名其斋,而他处无闻焉。
陶子凫乡居娄齐之间,家亦有此树。
结实累累下垂,殊可爱玩,憩其下者,每流连往复,若不能去。
盖红豆一名相思子,思发乎情,止乎礼义,乃不堕纤巧浮靡之习,得为风骚之苗裔。
凫乡雅歌,通诗古文,性情风格似魏晋间人。
而尤以词擅名于时,所作前以石帚、玉田、碧山、蜕岩诸公为师,近则以竹垞樊榭为规范。
其幽洁妍靓,如水仙之数萼、冰之半树,用寄其清新婉约之思,信可为南宋以来词家之别子矣。
凫乡博雅嗜古,从余游。
余缉续词综,得其搜采之功居多。
余少时于倚声一事颇曾致力,今衰老,久辍不作,而凫乡年力初壮,进而不已,行以著作擅长艺苑,集词学之大成。
读红豆词者,其以此为骥之一毛、豹之一斑可也。
昭阳大渊献寎月望日,青浦八十老人王昶序。
红豆树馆词·吴锡麒序
驻枫烟而听雁,舣葭水而寻渔。
短彴遥通,高楼近接,琴横春荐,杂花乱飞,酒在秋山,缺月相候,此其境与词宜。
金迷纸醉之娱,管语丝哇之奏。
浦遗余佩,钗挂臣冠。
满地蘼芜,夕阳如画,隔堤杨柳,红窗有人,此其情与词宜。
若陶子凫乡者,家住中吴,烟波绕户,船来虎阜,罗绮生风。
狎浪而订鸥盟,折花而招燕梦。
东风白苧,最怜寒食之天,细雨黄梅,重认横塘之路。
窟真容懒,语不嫌痴。
芊绵而绿意生,宛转而红腔应。
论其技则肱经三折,绎其思则肠转九回。
情之引人,兴不能已,固如斯也。
况复湖寻高士,庙访水仙,踵花鸟之前缘,蹑烟霞之古径。
南渡之江山宛在,西泠之依然。
于是击钵于青豆之房,调弦于黄篾之舫。
浅斟未已,逸调先铿。
响落凉苔,声催落叶。
流水均其采采,白雪振其霏霏。
唱如小海而尤豪,人比中仙而更胜。
又孰不思同旅语,并写灵襟。
盖其居也如此,其游也如彼。
以佳丽之地,作其謻台,以灵秀之区,为之骑驿。
单衫小扇,则街子无猜,短笠大瓢,则芦人亦熟。
和徵招而去,歌哨遍而来。
石门文字禅,为东泽绮语债。
此红豆树馆词一编所以清而能婉,丽而不佻,得大雅之遗音,传南宋之正轨也乎。
仆久违衡泌,屡溷风尘。
乞食叩门,马如蛙钝,息交闭户,车类鸡栖。
即欲裁寄小词,量填短拍。
而故山有阻,旧雨不来,远趣莫招,孤吟易辍。
兹幸遂循陔之愿,申伐木之欢。
桂隐南湖,伫渔歌于西塞。
馀情有触,结习未忘。
则蚕抽未尽之丝,蝉曳将残之响,得是编而振发之,不啻迷津而逢宝筏,失路而得导师,其助予为不少也。
嘉庆壬戌秋八月钱唐吴锡麒撰。
红豆树馆词·李云章序
时物变态,山川殊状,人少壮老异形,目寓焉而不能留者,唯文词可以留之。
昔人零篇断简偶传于世,虽数百年后、数千里外,观者辄如置身其中,与之周旋,而不胜流连嘅慕之致,以为笔墨之可以移我情矣。
况在作者非深于情,而能若是哉。
仆读红豆词而叹凫乡先生之情之至也。
夫士方贫贱,恒郁郁无以自乐,一旦得志,律法填其膺,声色炫其外,酬应汩其神明。
与之语平夙之交游、登览之胜迹,忽若梦寐,不复省忆者,往往有焉。
君起寒素,结交老苍,驰骤坛坫,为江南诸生
及入翰林,出任郡守监司,为畿辅贤大夫而意趣无少异。
俸馀则聚书画,政暇则延纳才士。
每与座上客谈向时江湖之乐,徵文献,举佚事,津津然不以为疲。
至亲故离合之感,俯仰陈迹,则凄然黯然莫能自已,盖居恒未尝一日而忘旧也。
于是聚其旧时所著,加以近今之作,合为一编。
大而父子兄弟夫妇之伦,君臣之遇合,师友之渊源,礼典政绩之敷贲,暨乎岩居川观、嬉春访秋,一觞一咏,罔不抒写性情,而芳菲恻怛之怀、绵邈庯峭之笔,白石白云合为一家。
使读者展卷神往,如成连之琴、桓子野之歌,自不禁其情之与俱深也。
仆与君甲子订交于人海中,兄事弟畜,意气相得。
别而复聚,则升湛悬隔。
主客追陪,申之以婚姻,又十馀年于兹,而交情日益笃。
以君待仆之情,知君用情之厚。
词虽小技,而激发于孝友忠信之大节,无非至性所流,岂直词翰之工而已哉。
道光癸巳孟夏,大兴李云章谨序。
红豆树馆词·吴长卿序
将使敦古欢于尘壒之表,延峻赏于冲漠之区。
握月担风,徐仆射聊资谈助,模山范水,宗处士惟事卧游。
虽复寓意丹青,希踪元素,而高风已邈,仅传之真,穆行无徵,虚忆萍蓬之迹。
讵知苦,旧境频迁,玦判璋分,新愁易积。
鸿印泥而莫定,驹过隙而难留。
设非追感抚尘,兴怀坠雨。
状唾月推烟之景,写牵云曳雪之情,几几乎迷五散于棋枰,索一吷于剑首矣。
凫乡观察系传栗里,家住苏台
绚火凤之九苞,标石麟之独角。
彩笔则平分李峤,艳锦则早夺江淹
义苑共羡其奇侅,艺海足资其荡涤。
方其蜚英横塾,撷秀回泉。
陈庚子之遗经,辩己亥之误字。
秋澄玉宇,桂子飘来,路接金台,槐花踏遍。
用是息尘鞅于梵刹,洽幽贽于礼堂。
已而放棹潞河,停骖苑。
南陔则艺兰发咏,西堂则梦草裁诗。
洵足庆焦氏之福兄,颂鲁侯之寿母。
无何云回鸾驭,风急鸰原。
菤葹心拔而弥伤,箖箊泪清而欲槁。
洎乎芝芙圆梦,鹣𪃸齐心。
玉作田腴,金将屋贮。
曹大家史编旧稿,浅印脂痕,卫夫人笔阵新图,浓留墨沈。
著姓交推于徐淑,深情尤甚于高柔
此又茑萝莫喻其缠绵,蘅芷自成其馨逸已。
是时述庵少寇方筑平津之馆,辟涑水之园。
万壑涛声,曾陪讲席,九峰黛影,重访渔庄
觅旧伴于短李迂辛,赏奇文于大邢小魏。
刘孝标五十纸之课,搜李承休三万轴之储。
靡不雪纂露钞,劬于淬掌,琼纲玉格,朗若列眉。
重以谷人司成鸥鹭寻盟,岑苔合契。
谢混改席之敬,修袁逢分坐之仪。
往往携屐探幽,支筇选胜。
偶拈逸调,同谱新声。
题花而香拂酒卮,伫月而凉侵琴荐。
宜乎张温无辈,推重于元晏弁言也。
至若瓜步潮生,蒜山月落。
秣陵桃叶之渡,认芜城皂荚之桥。
虎阜秋深,未消剑气,马塍春老,欲葬花魂。
缄情则转绿回黄,选恨则等莺期蝶。
又若千丝系缆,六柱移船。
借蓝尾而飞觞,眼才一瞥,就红牙而按曲,肠已九回。
虬漏沉沉,二分明月,蚖膏滟滟,四照琪花
亦复逞咀之妍词,抒擘石研丹之幽怨。
禺山耀彩,五色相宣,若木舒华,千寻直上。
观察握画日之笔,步登云之梯。
玳筵乍启于樱厨,琳简近承夫蓬观。
于是鸾坡儤直,螭陛趋班。
纂有唐一代之钜文,传名山千古之绝学。
美矣茂矣。
长卿朅来东阁,得遂管窥,偶忆西泠,已成梗泛。
一邱一壑之位置,慕半村半郭之嬉游。
李公垂雅有同心,句传珂里,元次山请申后约,笑指杯湖
时道光癸巳孟夏钱塘吴长卿谨序。
红豆树馆词·王柏心跋
凫芗观察曩著红豆树馆词,梓行已久。
后复有感旧纪恩之作,都为八卷,合而刊之,授柏心使论其大略。
余考词之始兴,大抵流连风月,泛咏皋壤,感物而动,其绪无端,以凭虚为奇,以超旷灵澹为宗。
子瞻幼安辈为之,泛滥于子史,驰骋议论,其体一变。
然以发摅其壮气雄心而已,未有综贯生平,标举志行,若年经月纬,粲然可睹指者也。
兹则体沿协律,义兼纪事,排比敷陈,开昔人未辟之町畦。
其伦则君亲、昆弟、夫妇、师友,其事则遨游、羁旅、敷文、纬典,其情则忻愉悲戚,其境则壮老穷达。
析之各有宗旨,合之互相首尾,又能分刌节度,穷极窈眇,有启涂拓宇之观,无宫凌羽替之疾,于此体为创见,而仍不失其正宗。
盛矣哉。
前此所未尝有也。
昔者司马子长杨子云班孟坚皆有自叙,杜子美北征、昔游等篇亦檃括出处,览者资为援据。
独填词家无之,世遂以为束于体格,无能恢廓,至有目诗馀为小道者
今读红豆树馆词,包含宏大,直举胸情,然后知此境正自无穷,人特未能穷其所至耳。
集中他美,诸公论之详矣,余以为自有倚声以来,兼众长而扩其境之所未至者,独于兹集见之。
遂举所见,识之简末。
时道光癸卯夏五监利王柏心谨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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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镜蓉清 1774 — 1848
简介
袁镜蓉(1774 - 1848),字月蕖华亭人(今上海松江)。
着有《月蕖轩诗草》《月蕖轩传述略一卷》。
昆山胡氏书目、小黛轩论诗诗有著录。
沈兆霖、袁克家、庄仲方罗本周序张金镛题辞、庄敩、蔡振武俞承德杨巨源跋。
月蕖轩诗词·序一
予长姊,字月蕖,幼时随先君子厚堂公学,既能诗文。
先大父田公爱之甚,为之择婿,归会稽梅梁司空
随任宦游,一至,再至,道经数万里,奔走二十年。
凡名山大川以及虫鱼草木、风云鸟兽之状类,人情喜怒哀乐之变态,无不蕴于中而发于诗。
其言或幽吟俯唱,或慷慨悲歌类,皆本于性情,见于阅历者。
呜呼!
尘海茫茫,孰知巾帼中有诗人如吴姊乎?
予尝读姊氏所著《传诉略》,已赞叹其为人行事,可以传矣。
今观所作诗,益信其才之钜细悉工也。
亟劝付梓,以广其传云。
弟克家谨序。
月蕖轩诗词·序二
予与会稽梅梁司空庚午同举于顺天
次子敩为其婿。
甲辰岁,奉其妻母袁夫人所作《传诉略》求正于予,予览之而嘉其孝且才,已为之序。
戊申夏,敩又寄袁夫人诗集来求予序,予知夫人工吟咏,而未见其诗也,今纵观诸什,格超体备,殆所谓天授,非人力者耶,宜其佐梁和声,以鸣盛世也。
夫人为袁田方伯孙女,博学多识,能治家政,其立言行事,皆足以垂教后人。
呜呼!
若夫人者,可与言诗矣。
秀水庄仲方序。
月蕖轩诗词·跋
戊申之夏,敩以长庐盐官承乏海隅,我外姑袁夫人寄所作《月蕖轩诗草》见示命题,敩不才,何敢言文,然心窍向往之,执卷三复,不禁拜手而有言曰:夫人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
虽久不朽,敩尝读外姑所撰《传述略》一编,其述先德设祀,田治祭葬,敦本睦族,孝慈兼挚,言而可为子姓,则行而可为后人法。
所谓立德、立功、立言三者备矣。
今之士大夫其孰能当此而无忝者乎?
外姑工文辞,敩随侍则请业博于古而通于今,尤能虚衷抑节,以求寡过。
诗草其馀事耳,虽然诗以道性情,诵其诗知其人。
若外姑之诗情,既本于风人义不诡乎,大雅当与传述略共垂不朽也。
夫岂敩一人之私言哉。
门下子婿庄敩谨跋。
月蕖轩诗词·题
独抱灵襟,自成馨逸,而风格之高浑,气韵之静穆,悃忱之肫挚,情致之缠绵,觉古来颂,俱属小家,无从抗手。
宜其佐吾师,黼黻休明,文章华国也,当代宣文夫复奚愧。
门下士蔡振武谨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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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超格清 1639 — 1708年六月二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四
释超格字梦庵姓丁氏芜湖人
生性颖异,九岁能吟咏,长攻帖括,有声庠序閒,然非其志也。
独好内典,喜趺坐,初谒梅生,闻万法归一语有省。
欲出家,以亲在不果。
年二十八,始投金陵清凉寺剑门落发,秉戒于宝华山见月
历诸名胜,偶登庐山五老峰,豁然悟彻,有“踏破虚空作两边”之语。
时天笠主禹门,往参次,便言:破夏远来,请师一接。
笠云:“未入门时吃棒了也。
”遂作礼,云:“谢师指示。
”笠一击云:“知恩者少。
遂一喝,拂袖便出。
笠门风孤峻,学者惮之,横机不让,一众侧目,甫三月遂受属,笠示有“微笑争看第一枝”之偈。
后笠往南涧夹山东禅,首座,四方来者服其机用之敏,咸亲依之,推之开化
历主嘉善东禅与慈云,及武林南涧清波,最后主京都柏林,类能以道示人,所化殊广。
戊子春,感微疾,然参请酬应如常,时虽中夜危坐,犹屹然不动。
六月二日,忽索浴更衣,众知不可留,因求偈,瞪目叱之。
请不已,乃曰:“南来北往也寻常,竿木随身作戏场。
今日风前舒一笑,满轮明月湛清光。
”说毕瞑目,时康熙戊子六月二日也。
寿七十,腊四十有二。
得法弟子十人,迦陵音调梅鼎皆别有传。
应世以诚,称性说法,眼藏甚高而辨论精当,著有《五会录》、《宝伦集》,诸方莫不推重,塔于灵岩左麓。
雍正九年明鼎柏林时,始乞和硕庄亲王为之铭,立石山陲,馀芬未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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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椿清 1777 — 185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77—1853 【介绍】: 江苏娄县人字春木一字子寿号樗寮
监生。
京师洪亮吉张问陶等唱和,有诗名。
后受学姚鼐,以古文名。
曾主讲荆南景吴书院。
工画墨竹
有《通艺阁诗录》、《晚学斋文录》、《樗寮文续稿》。
又辑《清文录》。
姚椿字子寿号春木娄县人
监生,举孝廉方正
有《通艺阁集》。
尔来作者,彫文织采,终朝点缀,文章殆同书抄,体裁绮密,便称才子,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
张公,名家子,有殊才。
仗气爱奇,自致远大,人实贫羸而文采高丽
推其文体,不避危仄,皆由直寻。
善自发诗端,感荡心灵,动无虚散,因物喻志,怀寄不浅,甚有悲凉之句,又巧构形似之言,无雕虫之功,而韵入歌唱,是众作之有滋味者也。
至乎吟咏性情,羌无故实,言在耳目之内,寓目辄书,使人忘其鄙近。
然奇章秀句,良有凿裁,得景阳之諔诡,含茂先之靡漫,虽复千篇,犹一体耳。
尝谓余曰:「我诗有生气,譬应变将略,讵出经史?
纵有乖文体,亦能自迥出。
」余谓文制,理过乎辞,精而难晓,此意锐而才弱也。
动辄用事,拘挛补衲,伤其真美,有芜漫之累矣。
所以诗不得奇,殆均博弈。
夫属词比事,但令清浊通流而鲜明紧健,斯为足矣。
陈思赠弟,阮籍咏怀,谢客山泉,王微风月,季鹰黄华之唱,陶公咏贫之制,亦何以加焉?
嵘今所录,如流风回雪,似落花依草,一句一字,赏心流亮。
每观其文,幽居靡闷,欣欣不倦,请寄知者尔。
乾隆壬子花朝,集钟嵘诗品》序,遂宁灵泉寺僧道
自十五岁乾隆戊戌年始,至四十岁嘉庆癸亥年止,共二十六年,得诗三千五百五十二首,删存一千七百四十六首,分为十五卷。
其甲子四十以后诗,另卷附后,观存者之有不必存,知删者之有不应删矣。
惬心之事,难哉。
嘉庆戊辰冬日船山记,时年四十有五。
余未及冠,居里门,为博士弟子,与二三同志学为诗歌。
客有自京师来者,盛称翰林检讨张船山先生之诗,见示一二篇,余读之飘飘有仙气,心窃爱慕之。
又数年,有以先生宝鸡道中题壁》诗抄示者,余始骇然以惊。
见其跋涉关河,崎岖戎马,欲歌欲泣,情见乎辞,以为太白少陵复出也。
又数年而先生解组侨寓吴门,余以南北奔驰,留京师者十年,恨未之见。
丁丑旋里,而先生归道山矣。
然所作诗业已刊行,悬书林不胫而走。
余乃购得而尽读之,则见其诗空灵缥缈,感慨跌荡,脱尽古人窠臼,自成一家。
如万斛泉源,随地涌出,洵乎天才亮特,非学力所能到也。
然所刊诗,先生手自删定,而叙中所言多至三千馀篇,存者仅千馀篇。
余平日所见,如所作《分龙行》七言古风及《赠姚春木上舍》五言律数首,集中不载,意集外之诗,必有佳作弗得见者焉。
先生所自言存有不应存,删有不应删者,其信然乎?
余以亏累被劾,匏系皖城,赖笔墨消遣,而陈君驭珊频来视余,閒与谈艺。
先生其乡人也,因言先生之诗不主故常,空诸依傍,句句出人之意外,语语入人之意中,心灵笔妙,为人所难及。
尚有未刻之诗十五六卷,在其犹子张君立轩处,传作尚多,可取以观。
余闻之不禁狂喜。
翼日,果偕立轩挟诗以来,请于余日:「此先叔父删剩之诗也,命藏于家,弗灾
而吾乡诸耆宿咸以为可传,愿代为决择,序而传之。
」余惟先生之诗,如波斯宝藏,珊瑚木难、明珠翠羽充牣于中,而富商大贾往往不自宝重,及寒俭之家得其一二,方且誇耀于人,诧为希有,一旦委而弃之,不深可惜哉!
爰择其词之名隽及有关风教者,复得四百馀篇以授立轩,谓之补遗。
余不足以序先生之诗,而有不能已于言者,以道其平日爱慕如此也。
道光二十有九年岁次己酉十月朔梁溪后学顾翰蒹塘氏谨撰。
船山先生名噪海内,所刻《诗草》二十卷,久已家置一编矣。
顾其诗乃先生手定,割爱颇多,往往有脍炙人口之作而集转不载,读者不能无遗珠之叹。
余与先生蜀人,慕先生之风,窃欲搜其原稿,为之补刊,而有志未逮。
今年春,先生犹子立轩自蜀来皖,相遇于旅邸。
启其箧,得先生未刻遗稿,喜不自胜,因谋为重梓。
而同乡官皖中者,时有毛丹云、文钟山、余方屏、李雨亭周笏山、林辛诸君,复各出廉俸以襄厥成。
爰倩顾君蒹塘选为六卷,弁以序言,付诸剞劂。
其助为校勘者,则又先生族人张君春衢与其弟仲昭也。
道光己酉嘉平月涪陵后学陈葆森谨跋。
(录入:顾青翎 校对周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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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超方清 1643 — 1710年十二月八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三
释超方字独超姓沈氏武进人
母氏徐,怀素履絜,义训惟谨,故超方生而岐凝,举止端详,居恒跌坐,不异老僧
年二十,从大莲克闲芟染,圆具华山见月。
后入资福参灵机,愤志大事,胸次了然,犹以未尽阃奥,继往径山坐枯木禅三年
时,天笠在镇江竹林以书招之,笠有大名,慎许可,独见超方合水乳,便受付属为临济三十三世,出主金坛东禅、武陵南涧、临安东天目山阴宝寿。
康熙三十八年,诏住京都柏林,逾年辞归,赐金经衣钵。
世宗在藩邸,分府城东,企其清妙,尝与往还谭论法要,甚相契合。
后六年,以康熙庚寅嘉平月八日示寂,寿六十八,腊四十八,宪庙闻之,不胜嗟悼。
明年辛卯,遣官建塔,且镌铭焉,篆额书丹皆出宸翰,文具《山志》,骨藏于山阴寿山
超方高颡深目,虎视鹤行,平居寡言笑,钳锤森严,不以辞色假人,诸方老宿见者莫不悚慄。
历数大刹,四方衲子云蒸辐辏。
所著《语录》一卷,宪庙为之序,其略曰:“原夫道昉鹫山法开鹿野
伽林书贝,义学于是敷条,师座拈花,禅宗为之发颖。
然而,自周及汉,大乘仅显夫新头,由魏迄梁,妙谛未传于震旦。
海州遥洎,嵩室,揭净体之光明,示无心之元寂
于是智镫续耀,朗月连辉。
法信六传,至临济而门庭益广,派流千别,惟滹沱之瓶钵堪珍。
自唐以来,于今转盛。
独超方禅师者,幼钟福慧,长涉文华
厌世网之沈迷,慷慨别父,缘夙因之深厚,勇决寻师。
珠毓难生,席设何尝著胁,墙遮慧可,雪来都至埋腰。
恒因苦以悟空,遂离尘而證
高提祖印明湖之草木增荣,远振宗风,赤县之人天引领。
共迎宿,来主柏林
暮鼓朝钟,数百众之军持翕集;擎拳竖拂,三千界之道信争来。
变定水于迷津,回岐途为觉路。
成公案,录自支那。
现教外之圆通,脱人间之撰迷。
精求弁简,愿属制文。
余忝列藩维,沃叨宸眷。
坦以北陌,适若为南邻。
数以诗礼之馀间,来与菩提之胜会。
恒河比貌,警语频承。
吾岫闻经,梵音罕谱。
潜符冥冥,颇量测以靡涯,崇委殷殷,欲迁言而不得。
懵个中之宾主,赘门外之言诠。
玉带镇山,何妨一笑,金栖在望,伫喻三禅。
”又著《净土格言》一卷,并行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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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精一
新续高僧传·杂识篇第十之六
精一名思参长沙张氏子。
天资聪颖,幼从塾课,便解文义,淡于科第,而好佛书。
见庭中桃花,因风飘落,悟世无常,乃从剃度、具足,复还长沙,置慈云精舍于城南,迎母养之,与人论说,词简易明,引导后学,当机立判,故于安(释敬安)前激后劝,卒玉其成。
自以为读书少,用力尤苦,一字未惬,如负重累,至忘寝食,有一诗至数年始成者。
念生死事切,时以禅定为正业。
一日静坐,父母未生前语,冥然入定,内忘身心,外遗世界,坐一日如弹指顷,猝闻溪声有悟。
嗣后遍游吴越,凡海市秋潮,见未曾有。
遇岳谷幽邃,辄啸咏,其中饥渴,时饮泉和柏叶下之。
喜以《楞严》、《圆觉》杂《庄》、《骚》以歌,人目为狂。
尝冒雪登天台华顶峰,云海荡胸,振衣长啸,睡虎惊立,咆哮攫前,以慈心视之,虎威亦解。
又曾于深山,遇一巨㟿,御风行,头大如斗,舌电尺馀,因念佛,亦无怖。
旋养疴皋亭山中,中夜闻剥啄声甚急,启关,月明如昼,四顾无人,如是者数数。
次夕,伺叩门声急,开户见一黑眚若圆球,滚滚而去,嗾群犬逐之,穷追至山腰,厉声曰:“扰我何为?
我岂汝怖,苟有所求,当为汝度之。
”遂号佛达旦,怪寻灭,病亦寻瘉。
其住四明最久,窥天童、雪窦,穷揽霞屿、月湖之胜。
郡中文学吕文舟、徐酡仙、胡鲁封、马文斋、沈问,皆相与酬唱。
生平好善疾恶,触境而生。
尝渡曹峨江,谒孝女庙,叩头流血。
同行者曰:“奈何以比丘礼女鬼?
曰:“汝不闻波罗提木叉,孝顺父母,诸佛、圣人,皆从孝始,吾观此女与佛身等,拜亦何过焉。
甲申八月,返棹长沙
年三十有四,行脚已阅十霜。
明年石潭,省先莹宿莽,纵横不可复识,望穷山恸哭,村老闻之,为指其葬处,始复忆识。
盖去乡里,己二十馀年。
积思幽潜,故悲不自胜也。
自是往来衡湘,时有著述,同县王湘绮先生为当代诗人,见所作,未尝不称善。
陈伯严、罗顺循,皆擅词翰,曾综其诗十卷刻之,乞湘绮先生为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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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本一
本一桐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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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性音清 ? — 1726年9月29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五
释性音字迦陵别号吹馀姓李氏沈阳人
母氏许,梦日轮堕怀感而生。
面如圆月。
童时就学,初受章句,于性命之说,即能诘问。
及长,不乐世缘,长怀高行,禁于父兄,不伸厥志。
年二十四,始投高阳毗卢真一,求薙发,寻受具戒。
真一示以本来面目䛡,默参有省。
辞一南游,时济洞尊宿法席相望,皆谒叩,多未能契。
及见梦庵于理安,便入记室
安每有垂问,横机不让,竟授衣拂,已而辞去。
道经六安,爱雪峰山水之胜,颇欲栖止。
康熙丁亥,梦庵主柏林,寓书招之入,分座临众,勘验真切简要,莫不推服。
戊子夏梦庵寂,诸山耆旧,请继席,乃遁之西山
缁素复以大千佛寺,敦逼出世,据座提唱,广众翘仰,为法为人,剿知刋见。
于是方来英俊,奔趋恐后,座前环绕三千馀指,禅风斯鬯。
殷勤六载,得益如林。
未几,携锡补处柏林,才及三稔,而杭之理安,虚席以待,又往应之。
方欲避酬答,憩山阿,江右许方伯兆麟,以庐山归宗请为栖息之地,忻然赴之。
未逾年而有京都大觉之命。
雍正元春,忽谢院事,飘然而南,一瓢一笠,山栖水宿,居无定止。
方徵书交至,郤之弗顾。
四年秋,复还归宗,独居静室。
凉风九月,偶示微疾,举疏山造塔事,遂段作颂有“此处埋老僧不得,羊肠鸟道自庚辛”之语,为后来迁塔燕都西山大觉先兆。
雍正四年九月二十九日示寂,礼亲王汇其事迹奏闻,敕赠“圆通妙智大觉禅师”。
著有《十会语录》二十卷,《语要》、《指要》各一卷,外集《宗鉴法林》七十二卷,《是名正句》八卷,《宗统一丝》十二卷,《杂毒海》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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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超彻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四
超彻字越鉴绍兴全氏子,亦得法天笠,继格主理安。
康熙四十八年杭城大饥,沿门托钵,辛勤劬瘁,竟寂于万安桥侧,时年五十。
迦陵音柏林,以其事达于朝,世宗为发帑重建寺宇,崇楼杰阁,妙相庄严,与溪山相辉映,皆呈态骋奇于几席之下。
是岂山川清淑之气盘礴,郁积之既久,而后泄其菁英与?
超彻之苦行精诚,有以致之也。
及遣来造寺者僧名越宗,置田者僧名成鉴,与越鉴之字合。
噫,异矣。
著有《语录》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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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德潜清 1673 — 1769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73—1769 【介绍】: 江苏长洲人字确士号归愚
乾隆元年,以廪生试博学鸿词。
四年进士
编修,累迁侍读左庶子侍讲学士日讲起居注官内阁学士,官至礼部侍郎
十四年,以原品休致。
高宗赐诗极多。
卒谥文悫
论诗专主格律,所作平正通达,然实乏才气。
有选本《唐诗别裁》、《明诗别裁》、《国朝诗别裁》、《古诗源》,著有《啸轩诗钞》、《归愚诗文钞》、《说诗晬语》。
四十三年徐述夔案起,以曾为徐氏《一柱楼诗》作序,夺谥,并毁墓碑。
沈德潜字确士号归愚长洲人
乾隆丙辰举博学鸿词。
己未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礼部侍郎,加尚书太子太傅
太子太师谥文悫
有《啸轩诗钞》、《归愚诗钞》。
词学图录
沈德潜1673-1769字确士号归愚
江苏长洲(今苏州)人。
早贫,以授徒教馆为生40余年,科举试十七次始中,年已六十七,备享乾隆荣宠,官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
早年师从叶燮学诗。
有《说诗晬语》、《沈归愚诗文全集》、《归愚文钞》、《归愚诗钞》、《归愚诗钞馀集》、《啸轩诗钞》、《矢音》、《黄山游草》、南巡诗》等,编《古诗源》、《唐诗别裁》、《明诗别裁》、《国朝诗别裁》(后名《清诗别裁》)等。
沈德潜1673~1769清代学者、诗人。
字确士号归愚
长洲吴县(今江苏苏州)人。
乾隆四年(1739)进士
官至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加尚书衔,赠太子太师卒谥文悫
工诗,主张格调,提倡诗教,有《古诗源》《唐诗别裁》《明诗别裁》《清诗别裁》等著述多种,影响颇广。
于《唐诗别裁》中高度评价崔颢黄鹤楼》:“意得象先,神行语外,纵笔写去,遂擅千古之奇
”有七律《黄鹤楼》。
沈德潜将锓其《归愚集》,前稽首而请序,且曰:「人臣私集,自古无御序例,第受特达之知,敢恃宠以请,不即望序,或训示数语可乎?
德潜老矣,怜其晚达而受知者,惟是诗。
余虽不欲以诗鸣,然于诗也好之习之,悦性情以寄之,与德潜相商榷者有年矣。
兹观其集,故乐俞所请而序之。
德潜之诗,远陶铸乎李、杜,而近伯仲乎高、王矣,乃独取义于昌黎归愚」之云者,则所谓去华就实,君子之道也。
夫子之训小子曰:「何莫学夫诗?
」使如后世雕龙祭獭之为者,圣人将斥而禁之,顾反疏其源而导其流乎?
亦惟是名教之乐,必有言之不足而长言之者,舍是其何以哉!
昌黎因文见道,始有是语,固不必执风骨体裁,与李、杜较甲乙。
归愚叟乃能深契于此,识夷守约,敛藻就澹,于向日所为壮浪浑涵,崚嶒矫变,人惊以为莫及者,自视若不足,且有悔心焉。
是则李、杜、高、王所未及言,而有合于夫子教人学诗之义也。
夫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遇,德潜受非常之知,而其诗亦今世之非常者,故以非常之例序之。
异日者江国行春,灵岩驻跸,思欲清问民艰,暇咨新什,将访归愚叟于愚公溪谷之间矣。
诗古文书窗所夙嗜,践祚以来,万机鲜暇,虽时寄兴吟咏,而古文不数数为之,是序构思染翰,至四刻始就,非复有曩日弓燥手柔之乐,况能津逮古人耶?
归愚叟于近代诗家,视青邱、渔洋殆有过之无不及者,故乐为之序,不复计其工拙迟速。
书卷以赐。
岁云暮矣,封事稍稀,更偿文债,亦足为艺林增一胜事也。
乾隆辛未小除夜书于坤宁宫之东阁。
吾师《归愚诗钞》二十卷行世既久,海外争购之,同于鸡林贾人之得白傅诗矣。
兹又成馀集若干卷,薰沐诵之,其长篇大幅,包络宇宙,灭没变化,出奇无穷,老杜之「欲掣鲸鱼碧海中」也;其近体律绝,工整开阖,浑成一气,语近情遥,老杜之「老去渐于诗律细」也。
而其中忠爱圣主,寝寐萦怀,比于老杜之「每饭不忘君」「终身圣情」,若同一轨。
且吾师之诗,又有不可及者。
古今诗人年华既暮,风旨不失,锋刃尽销,评者拟诸扫残毫颖;师则与年并高,进而不已。
人推大年,诗归大雅,乌可得而涯量之耶?
谨成跋语,用志仰瞻。
乾隆丙戌秋七月会稽门生梁国治拜题。
一一斋诗·序
人但知作诗本性情,不知作诗全在眼界。
眼界不能别是非,审雅俗,出入于源流正变而得其宗,虽有成就,乌足以言诗?
确士向刻《留饭草》,此确士于今人中辟门仞处;今刻《一一斋诗》,此确士于古人中辟门仞处。
昔欧公六一斋,以斋中五物并己为六;今确士之斋,一物都无,惟具只眼,屋一人一,故云「一一斋诗」,读之可以得确士人与诗之概矣。
横山叶燮题。
一一斋诗·序
余交确士垂二十年,中间每一相聚,或纵谈古今,或分题角艺,流连文酒,外无事也。
余于确士为旧交,为同道,故知之最深。
确士长于古歌诗,每一篇就,呈横山先生先生辄曰:「工夫到,才力大。
先生不肯苟有推许,而倾倒如是,则确士之诗可知矣。
先生尝以及门诗稿数种邮寄新城尚书,后新城复书,余及永夫弟辱承奖许,而于确士首叹其烹炼之功已至,何与横山先生言若合符节也!
确士偕余论诗,谓诗无问工拙,要得古风人之比兴之义,自人雕刻曼辞,视为嘲风雪、弄花草之具,而诗渐亡,甚者淫哇杂响,艳词侧出,而六义尽刓无馀矣。
吾于唐人中首取陈正字杜拾遗
陈如《感遇》三十章,杜如「三吏」「三别」、《奉先咏怀》《北征》等章,足以泄道人情,补察时弊,政其上也;又如白傅讽喻,风格少颓,然才丽之中,实含美刺,即其次也。
吾所取法,必诗外有事在者。
今读确士《一一斋诗》,虽宗不一家,家不一格,而于比兴为工,中有《拟古》《寒夜述怀》诸作,尤为魁垒杰出,因信工夫果在诗外,而非寻常拈髭弄墨者比也。
由是益涵养性情,浸淫学术,不违于众论,不牵于毁誉,其所造更有超群轶伦者,又何以量吾确士耶?
余与确士交最久,知最深,故能言其生平所得力与作诗大旨如此。
若夫伐材之富,遣言之工,及源流升降之故,识者能喻之,且论确士诗已为第二,故不复序次云。
同学弟张景崧顿首撰。
竹啸轩诗钞·序
称诗于近代,言人人殊。
尚规格者祖构雷同,主灵异者凿空无朕。
二者交讥,大约取其辞,不惟其情;考诸声,不衷诸道。
古人所谓言志永言之义,阙焉无闻,辟玉卮无当,虽美,何观矣?
吴门沈子碻士,物疏道亲,独工缀述。
其于诗也若车然,扶轮而远也;若川然,卬浦而大也。
然犹悔其少作,卷帙所存,率皆立年以后,或正辞讽谕,或主文谲谏,比兴则虬龙云霓之意也,物色则秋兰紫茎之遗也。
追述在昔,宗经正纬,雕玉以作器也;羌无故实,非傍诗史,匠心以运斤也。
虽准之前古,不无离合,然穷其吐纳,会其委源,敦厚统夫关键,辞华管夫枢机,意窥象先,韵流文外,亦彬彬尔雅者已。
顾予往来吴中人称碻士诗者未既其寔,甚或弦绝调高,受嗤拙目,犹见橐驼言马肿背,山中人不信鱼大如木,海上人不信木大如鱼,从古然也。
且夫左思三都》,价增士安刘协《雕龙》,声腾家令
求之今日,罕遇其人。
西施虽美,能见重于鬻薪之日哉?
虽然,良玉之贵,讵由荆廷;良骥之贵,讵由千金?
非必国门为传,而名山为湮也。
悠悠无穷,有知子云者。
宁都魏世微序。
矢音集·序
古来君臣遇合,庶绩凝而万邦乂,相与形诸永言,以彰一德之治,若帝庸作歌而皋陶赓歌,成王游卷阿作歌而召公遂歌,其最盛也。
后如汉武梁,宋孝武曲水唐太宗之望海喜雪,玄宗花萼楼宋仁宗之赏花钓鱼,明宣宗之悯农减租,史册艳称。
然皆君有咏歌,臣工偶和,又皆臣依君韵,罕闻君和臣诗;臣下复从而赓和之,且积成卷帙者,有之,自少宗伯沈归愚先生始。
先生诸生时,姓名已闻九重,迨入翰林应制,命和御制《消夏诗》,深惬宸衷。
召对时,惜先生博通晚达,嘉先生风格老成,遂同鱼水契合。
五年之内,晋秩列卿,敕和殆无虚日。
中间用先生韵,而先生仍和御制者十居三四,此欧阳氏所云圣贤相遭,万世一遇者也。
辛未冬先生祝皇太后万寿赴京,陛辞时,皇上制诗序以赐先生,因取全稿釐定重刊,而以敕和诗别为一集,起《消夏十咏》后,及巡行嵩洛,省方吴会之作,题曰「矢音」,属予序之。
穆脩韩愈元和圣德诗》《平淮西碑》、柳宗元《雅章》《铙歌》制作如经,耸唐德于盛汉之表。
窃谓韩柳之诗,诚足铿锵金石,鼓吹轩陛;而先生随所摅写,皆寓古大臣忠爱之忱,和《咏柳絮》而念万姓之无衣,和《骏骨图》而虑权奇之隐伏,和《观打鱼》则思物命之宜留,和《各省告丰》则恐文具之无实,和《擘蓝御笔》而陈山左鸿哀,和《豆班集》而筹金堤蚁穴,如此之流,未易枚数。
先生因事纳规,皇上虚衷善受,赐诗云:「笑予结习多难遣,嘉汝临文不忘箴。
」君臣之间,两无猜嫌,此又韩柳当日未闻膺兹隆盛者也。
前予《西湖志纂》就,附先生名进呈,蒙皇上赐诗代序,兼文绮之锡;今又挂名简末,何其幸欤!
退老田间,玉堂天上,想望主臣一德,亘古殊荣,不啻神往于虞廷成周之世矣,猗与盛哉!
乾隆癸酉冬月,玉笥傅王露题。
黄山游草台山游草·序
黄山天台,天下之奇境也。
五岳外,与匡庐罗浮武夷峨嵋并峙。
毋论远方人士,徒托之梦想,即生其地者,或牵于纷扰,性情不属,往往未能至焉。
吾友归愚沈先生于岁之正月,独裹粮策杖,往游黄山
秋九月,复纵览天台之胜。
其两山峰之峭削,水之清激,云物之澄鲜,松石之瑰异,丹台仙馆,霞城石梁,一一践履其境。
且于天都见云海之奇诡,于华顶见日月之合度,造化亦若默为相之者。
宜其见之于诗,写难状之景,宣未泄之蕴,镕铸古人而自开生面也。
先生自记,久拟往游,苦无休暇,今以宽閒无事之身,得践宿约而歌咏之。
昔欧阳公位登两辅,境遇不为不隆;然读其《思颍》之诗、《归田》之录,若未能恬然于进退之间。
先生值明盛,予告赐闲,因得以望八之年游名山而穷险奥。
计其遭逢,有视欧公为较优者矣。
皇甫持正顾逋翁著作,谓翕轻清以为性,喣鲜华以为词,许其脱尘坱而超微妙也。
以之移赠作者,庶可无愧斯言。
五峰山李果序。
黄山游草·跋
黄山,天下奇绝境也,欲游者久,苦无暇。
己巳夏,蒙恩归里。
明年春正,由浙西诣歙洲,携筇屐,裹糗糒,凡明秀荒诡之处,约略俱到。
黄山面目,并识黄山性灵。
既以叹造化之秘于此尽泄,而又感君恩之赐闲,得以允践而歌咏之也。
同游者周子迂村。
得诗三十四篇,游会稽诗九篇亦附于后,均属迂村点定。
德潜识。
台山游草·跋
庚午秋九月十九日,为台岳之游,匝一月。
有敕赓和御制,于邮递闻之,旋归,未尽山之名胜。
然譬诸于人,眉目并见;譬诸于衣,裘领已挈也。
台岳高厚深浑,甲于两浙,犹黄山奇秀诡幻,甲于江南
予一岁两游其地,并以诗纪之,在造化为伤惠,在予为伤廉矣。
诗二十九章,点定者亦周子迂村。
德潜识。
归愚诗馀·序
词者诗之馀。
诗所难言,假闺房儿女子之语,通之于《离骚》、变雅之义,其辞益微,其旨益远。
肇自开元天宝以及五代十国,作者众多,元老若韩、范、司马,理学若朱仲晦真希元诸公,亦皆为之。
其始多芊绵绮丽,继变为激昂慷慨,再变为旷逸高超,不著色相,愈进而愈工矣。
国朝擅场推梅村、迦陵、竹垞先生,然而状山川之险峻,阐忠义之幽微,一事一物,动关理道,或亦未之及焉。
宫傅沈公素不填词,今夏忽为倚声,用以涤暑。
半月成四十馀阕,大约激昂慷慨、旷逸高超之作居多。
其赋黄山盘山诸阕,峰峦森秀,奇诡奥深;题武穆忠肃两墓,叹长城之坏,究周内之冤;咏落花而念荣谢之无常,过邯郸而叹盛衰之一梦,逢七夕而信智巧之徒劳。
抚时见道,无不中律吕,分清浊,气足力全。
至其风神骀荡,摇曳多姿,欲与周、争衡,孰知为望百岁老人笔哉!
忆在髫年,见竹垞先生赵秋谷赞善填「我」字韵词,相戒必用成语,竹垞先生有句云:「数天下英雄,使君与我。
赞善因而阁笔。
公之词出,而海内词家并当弃殳却走,退避三舍也已。
乾隆丁亥七月望日,小侄顾诒禄谨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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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明鼎清 1680 — 1751年七月一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五
释明鼎字调梅号粟庵,晚岁自称恬退翁姓冯氏黄梅人
幼读书,辄嗜禅味,企慕空门,父怜而成其志,髫龄入汇源礼石白落发。
年二十秉戒于万杉大楚。
深究本分,遍参宗匠,若金碧,若包山柯,皆有启迪。
复走浙之理安,参梦庵格
黄鹤楼公案,未及答,遽棒之,曰:“打破黄鹤楼
”当下大悟,于时客尘观尽,妙气来宅。
康熙丙戌,遂承记莂。
明年梦庵方主京师柏林,专使持书至,随之入燕。
无何,梦庵入灭,载柩南还,卜葬于吴之石林庐塔。
五载壬辰,娄江士庶请主永宁。
明年京师,集云堂较刻《宗鉴法林录》。
宪庙在藩邸时,自拈佛祖公案相咨询,机缘深契,留内久之。
夏礼台山,回登白塔峰顶,跏趺而坐。
时方阴霾,云漏日光,斜射殿顶,举头一见,身世顿空,自此證到,宗旨彻通。
甲午主磬山席,殚精七年,多所造就。
庚子移居理安,歉岁辛劬,支持八载。
世宗即位,宣取来京住柏林寺
尝召见便殿,问答皆称旨,赐紫衣、如意、转轮藏等物,且谕之曰:“天然如意,常转法轮。
”宠遇之隆,叹为希有。
癸丑柏林告退,翛然南迈,还守石林,若将终焉。
乙卯刋修大藏,奉诏来京,命董厥事,校雠稽考,不辞劳勚。
乾隆三年,藏经告成,庄亲王为奏请卓锡万寿,并掌僧录
辛未闰五月,示疾,命坐告众说偈曰:“海上横撑没底船,神头鬼面已多年。
而今捩转娘生鼻,一任诸方取次传
”安趺而化,时乾隆十六年七月朔日也。
寿七十二,腊五十四,塔于磬山。
著有《四会语录》十四卷及《诗偈别录》。
得法弟子二十馀人,实瑄述其行状,庄亲王为撰塔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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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行珍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四
释行珍号天竺姓陈氏上海人
少聪颖多能,尝从人贸迁,舟行遇盗,投之水中,为渔者所救得苏,因求出世,脱离尘扰,礼无海学薙染。
时年十八,参箬庵于南涧,示以未生前话,长跽请益,箬庵拊掌者三,才起立,即喝出,愕焉失措,疑不去心。
年二十,圆具于瑞光,侍古南扫塔天童,因阻兵不能归,寄迹显圣,坐不语禅,念大事未明,愤郁致疾。
一夕气绝,众僧讽经,有一僧抚其胸曰:“速往西方去。
忽苏,瞿然顾视曰:“此身是何所在?
”众皆惊悚。
病愈还涧,箬庵随命侍香夹山,于赵州台山婆子䛡下,顿彻古今公案源委,呈偈机缘,载在语录。
箬庵印以偈云:“吹毛不犯当头令,出窟金猊果俊哉。
又称于众曰:“虽年少,悟处确实,法门令器。
闻之,痛自鞭策。
箬庵掌书记,始垂记莂。
复诘高峰六问,一一著语,箬庵解颐,自题其像授之。
已而结茅昼眉泉。
箬庵寂,奔丧建塔,更栖蕲州大潜。
戊戌冬,出主菩提寺,三载迁德章
丁未夏,应洸禅之请,继席南涧。
弘觉禅师为法派尊宿,每以古德应庵相拟,而念湖州道场为最初祖庭,宜兴之。
龙池为天童磬山两宗所自出,邮书劝驾,皆以为非不克胜任。
既至,重饬旧规,彻夜禅堂,策励勇猛,宗风一振,善权龙池
伊迩甲寅之难,乐安禅师塔燬于火,从灰烬中负灵骨归。
迄难定,复造窣堵拟于旧制。
无何,銮辂南巡,驻跸夹山
雍容晋接,庭奏对,天颜大悦,宠赍有加。
将寂之日,法雨泉岩石崩裂,林竹枯瘁。
生平九坐道场,说法十二会,开堂三十七年,前后四住理安,道风孤迈,学子非谋道真切痛念生死者不敢登其堂。
所至随机接引,辨才无碍,自奉甚薄,一衲补缀终身。
至若南涧,则殿宇寮舍,焕然一新。
得法弟子三十人,南北称大宗师者,强半出其门。
寿七十一,腊五十三,祥符遂安毛际可为撰塔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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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明羲清 1683 — 1752年八月十七日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五
释明羲字佛日号煦园姓陈氏洪都人
幼礼绳金塔寺普照堂毓明为师。
年十九,依翠岩鞭雷受戒,承示机要,参究两载,殊无所得。
闻江浙宗风甚盛,棹舟南下,遍访知识。
始抵馀杭,值越鉴唱道之初,命充纪录。
一日上堂,僧问元沙不肯灵云意旨如何。
鉴曰:“君子千里同风。
闻之如贫得宝,窃叹发明古人用处如揭日也。
相依数月,竟书南涧流源,并衣拂授之。
无何,毓与鉴相继谢去,念正法陵迟,典型凋丧,不有振起,后学何从钻仰。
弘法之志,自是而坚。
五台,抵燕山,遭际宪庙培隆祖道,爱月居士访寻高诣,以备顾问。
柏林调梅,以名入告,留止岁馀。
出主江右云居五载,及调梅移锡万寿,招之入,举为座元。
时修《檀柘山志》几成,而理安之启至,居祖席,兢兢十载。
谨守旧规,不敢失坠。
而性复严洁,有黄龙真净之风,人或望崖而退。
乾隆辛未春,翠华临幸,应对称旨,赐额曰“树最胜幢”,御书心经塔及采帛数种。
是岁饥,寺众匮食,忧以成疾。
乾隆十七年壬申八月十七日示寂,寿七十,腊五十一,塔于莲花峰之阳。
著有语录八卷,外集八卷,并见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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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榖
人物简介
方榖字嘉禾广德州人雍正七年拔贡,著《溪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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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龙
张梦龙字静斋湘阴人
嘉庆辛未进士学尹女,衡山士源室,光绪癸未进士长治知县毓光、同知毓昌、己丑进士翰林院编修漳州知府嘉言母。
有《心堂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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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澄之明末清初 1612 — 1693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12—1693 【介绍】: 安徽桐城人原名秉镫字饮光
诸生
入清隐居不出,自称田间老人,与顾炎武钱谦益方以智徐乾学兄弟等都有往来。
学问长于经学,尤精于《》。
文章颇有才气。
有《屈宋合诂》、《藏山阁诗文集》(别本名《田间文集》)等。
钱澄之初名秉镫字幼光更字饮光桐城人
有《藏山阁稿》、《田间诗集》。
人物简介
钱澄之原名秉镫字饮光桐城人,明季诸生,崎岖两粤,顺康间归隐,著《易学》,《田间诗文集》。
藏山阁文存》六卷、《诗存》十四卷、《田间尺牍》四卷,桐城钱饮光先生遗著,同邑萧氏所庋之钞本也。
犹忆幼时读方望溪文集,即稔先生为胜朝耆旧,与杜于皇辈同以诗鸣。
其后复于国初诸家集中,杂触杂受,以得先生之言行。
已而于吴中获见先生易学》,知其演倪、黄绪馀,为治易者别宗。
先生暮年尝躬至吴会,刊所著诗文全集,鬻诸市以自供,故其《致王安节书》有「拙刻付坊间,何法得推行」等语。
然则此椠当为先生刻全集时所自芟存之别本,盖其中多据事直书、且有忌讳语,易罹文网故也。
先生少有声闻,为当时江表诸布衣之一,与方密之诸人友善。
明都既覆,福王由崧马士英拥立于南京阮大铖以阉党久锢之馀,竟缘马起用,挟《南都防乱檄》之憾,修怨东林,党祸甚炽,羼先生名于党籍,名捕四出,先生乃亡命三吴,幸免。
俄而南京破,福王被执,先生因佐嘉善钱柄起义兵,南京吏部文选司郎中也。
顾不崇朝,遇战即败死,先生又幸免。
闽中唐王聿键,间关赴之。
至则早为黄漳浦所荐,谒选,授推官,得吉安,值疆臣已前举人题补矣,乃改授延平
未几,闽破,粤中立桂王由榔
先生复度岭走,连上二疏,请急经营江西,以图恢复中原,引两汉关中河内为喻,其言咸中历物之意,关于当时存亡大计至切,顾竟不见用。
会集投奔诸臣廷试,先生庶吉士翰林院教习
居粤二年,亲见武夫悍恣,纲纪陵夷,大势已去,不可复为;重以孙可望封事起,内溃之势尤岌,先生乃引归,遂以文学箸述终老,克享大年
此其生平之大略也。
尝谓明室之亡,讵非人谋之不臧耶?
怀宗旧劳于外,习知天下险易、民生息耗,又复怀澄清之志,宜有拨乱反正之功矣。
然因偏愎自用,好行小慧,以操切之术行政,遂为温、周诸奸所挟持,终其身末由觉悟。
而当时贤人君子,则被杀逐、遭廷杖者接踵不绝,求跂息之安而不得。
迨至国破之馀,诸王踵起,救死不暇,犹扇党锢之馀波,弃大谋而安晏毒,其时朝臣镇将,又颠倒于恩雠我尔之痼见,弘光短祚,仅为宵人傀儡,其馀小腆残腊,且蹙蹙于悍将骄卒之手,生息于其肘腋,虽欲蕲存,抑胡可得?
顾今夷考其世,当时牧相百僚,实多贞干练事之人,皆中屏藩之选;下至里闬之士,怀忠信、笃道义,匹夫匹妇,临危不改而致命遂志者,项背续,绝非历代末叶所及。
本朝入关定鼎,其风流馀韵犹能泽及百年,何其盛也!
夫以如是之人材,而终不获致安危扶倾之效,明室之亡,转如拉枯摧朽,此其原因虽甚駮杂,今为简语以明之,则从来专制之朝,皆行迫狭酷烈之法,始也,虽能凭假天然之力以振一旦;既也,天然之力浸穷,乃至无复可以假,朽索驭马,其势终必逸去而无幸。
当此之时,虽有善者亦无如何,此俚俗所以有「一姓不再兴」之谚,殆为专制言也。
乌虖!
世之君子观于明亡受祸之惨,与夫今日大势之所向,而犹欲守一覕之见,师其成心以断制天下,斯非所谓大惑不解、大愚不灵之至者耶!
歙县汪德渊。
(《藏山阁》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明政失纲,海内鼎沸,流贼陷京师,怀宗殉国,诸王拥行朝虚号,播越于江、浙、闽、粤间,卒以覆亡。
呜呼!
明之自蹙其国也,廷臣搆于上,奄宦乱于中,贪鄙鲜耻之夫盈天下,泰然居民上,日从事脧削,民无以遂其生。
及根本动摇,大命将去,虽有英君哲相起而图之,然亦无可为救。
国家之民气,百年养之而不足,一朝丧之而有馀,呜呼!
此岂独有明一代然哉?
明之亡也,在下者颇多忠义奋发之士,其民气似非无一可用者。
士或效力行阵,奔窜颠越,不易其志;穷阴闭结之气,郁而无所发,或托之文字,摅其忠爱之念。
当中原板荡,不能拨乱世反之正,行道于当时,穷愁著书,传之来祀,使天下正义不绝如缕,若梨洲亭林船山二曲先生者,足以风矣。
田间先生,胜国逸老之一也,学既宏富,又负经世之略,所著《诗学》《易学》《庄屈合诂》及《诗集》《文集》已梓行矣,惟《藏山阁》以多忌讳语,未能付剞劂。
其已行之诗文集亦列入《四库违碍书目》,版籍不存,识者憾焉。
龙潭室主曰:昔孔子生周之世,闻扬殷之三仁;汉室文网疏阔,司马迁乃成《史记》。
韩昌黎谓「诛奸谀于既死,发潜德之幽光」,以朝代兴革之故,霸者虽能取夺于一时,而公理如日月之经天,江河之行地,盖自有未能湮废者也。
予读兹集,可以观明代兴亡之理由,天地之气之所以赋畀于吾民者,犹于是乎在。
故谋之璱楼,毅然印行之,俾广其传。
田间学业已自不朽,名以久而弥彰,而又何待予之喋喋耶?
是书校刊之役,阅时凡三月,于其发行也,爰为之序,以志来者。
戊申十一月龙潭室主。
余兄弟束发即与龙眠诸子游,惟时龙眠声气遍于海内,诗坛文社与东南遥为应和更相雄长者久矣,而为之领袖者,厥惟钱子,则今所称田间饮光先生也。
先生才敏绝人,作为诗文,摇笔辄就,意不可一世。
会寇躏吾皖,同时避地白下,琐委之日,啸歌自如。
既素负不羁之才,又以落拓书生好持议论,为异己者所衔,致有南渡钩党之祸。
自是亡命天隅,十年不返。
改革后,白门寓客相率归里,独先生音问杳然,鸡鸣风雨之思,凡我同学未尝一日忘也。
辛卯冬,还自岭外,戢影江村,著作益多,诗益奇,每一落纸,竞相传写,上自卿士大夫,下至田里负贩妪孺,皆吟诵不去诸口。
既为诸同人鸠赀授梓,播之四方,所谓《田间集》者是也。
迩年文教聿兴,风雅益盛,先生亦不能深隐,仍事远游。
所至,诗辄成帙,号《客隐集》,视《田间集》殆将倍之,而仍以「田间」名者,田间固先生读书处也。
诗集外,文集等是。
又有《诗学》《易学》《庄屈合诂》各种,卷帙浩繁。
戊辰春东海徐先生谋诸都下大老,将尽梓以行世,会余有山左之役,语余曰:「子乡有传人、有传书,今且悉付剞氏以公同好,子能与其成之乎?
」噫!
余志也。
以余乡之有传人、有传书,其乡人不能传而借手于诸大君子,负愧甚矣!
其敢自外乎?
惟公所命,吾任其诗可也。
先生生平诗不下万首,昔寓金陵有《过江集》,已流离天未,有《生还集》,既皆入《藏山阁》中,兹特集其辛卯还里以后迄今四十年所作,总为《田间全集》,亦既洋洋乎大观矣。
校士之暇,聊题数语,略述往事,并识兹集之所由始事云。
至其诗文之妙,脍炙士林已久,固不俟余之多言也。
田间全集·序(徐乾学)
三十年前,桐城姚经三尝手一编示余,为其同里钱饮光先生所撰《田间诗集》。
余日夕讽诵,心仪其为人,已得读其文,则益慕之,恨不即造席奉教也。
岁壬子,冬,忽来都下,馆余座师龚端毅公家,因与订交欢甚。
明年,余将出京,与叶讱庵张素存诸公邀之共游西山,萧寺清宵,剧谈夜半,益悉其生平本末。
暨余家居二年,再入都,以丁太夫人艰归,先生时访余庐居,或不至,亦因风便通殷勤焉。
丁卯春,余在礼部,方有文史之役,即安得饮光先生北来一切与就正乎?
分两月光禄馔金,寄枞阳为治装,惟虑其老,不堪远涉耳。
乃健甚,慨然脂车既至,尽出所著书,所谓《田间易学》《田间诗学》《庄屈合诂》及诸诗文,读之皆根极理要,禀经酌雅,陈言勿去,一归自然,而真定宛平相国及余季弟立斋皆笃好之,因谋为授梓以传。
吾观古今著书,其人未有不穷愁者。
先生甲申变后,南都拥立新主,奸邪柄国,群小附之,浊乱朝政,而为之魁者,其乡人也。
以夙负盛名之士,慷慨好持正论,与乡人迕,及其得志,脩报复,固欲得之而甘心焉,刊章捕治,将兴大狱。
于是亡命走浙、闽,又自闽入,崎岖绝徼,数从锋镝间支持名义所至,辄有可纪。
既岭外削平,穷年归隐,乃肆力著书,今且四十年矣。
今夫《》,圣人所谓忧患之书也,泰否剥复诸卦,为君子小人消息倚伏之机;而《》之作也,则又多出于贞臣志士感激激扬之怀,好贤如《缁衣》,恶恶如《巷伯》,皆有不容自已者。
先生既穷而著书,乃尤致意于二经,又有取于蒙庄之旷达,悲正则之幽忧,手辑其书,为之诂释,其志足悯矣。
其他游览、纪载、投赠之作,无非原本此志,未尝苟作也。
顷以校书,寓余花溪草堂且一年所,今年余乞归,迎余于惠山,年七十有九,登山渡涧,上下相羊,不异强壮少年,饮酒剧谈,与十五六年前无异。
庄生曰:「受命于地,惟独也,在冬夏青青。
」然则先生人中,而其所为文,亦犹夫凌霜犯雪之菁葱挺秀,非凡卉之可比也。
余幸得官侍从,历卿尹,兄弟受国恩至,顾于《青蝇》《贝锦》之诗,恒兢兢焉,忧愁偪侧,不能终日。
先生知余深,余特服先生能信心独行,卒自免于小人之机械,而余不能随时韬晦,以终脱于忧患,序其集有深感焉。
时康熙二十有九年夏五月
田间集·小引
今江南北,盖无不诵西顽道人诗云。
西顽者,吾乡钱幼光先生也,或称饮光
南渡时遭党锢,亡命流滞岭峤,迄辛卯始归,归则番然老头陀矣,自称西顽道人,人亦以道人称之。
道人无边幅,好诙谐,饮酒放浪山水间,每酒后谈说平生,声泪俱下,听者不能仰视。
呜呼!
烈丈夫也。
往学禅,已信禅与易通,益读《》及《南华》《楞严经》,自谓有得,因注《》,旁通星卜、奇门、术数诸书,为人言,或奇中已,笑曰:「此皆易中馀绪也。
」悉弃去。
间入城为余辈讲《》及《庄子》,超超玄解,即京、郭失其奥论矣。
顾时吟诗,诗不拘一格,上自汉魏,下迄中晚,随其兴会所至,即为之生平。
厌人分别四唐,谓:「唐诗莫工于少陵,今少陵集具在,其中亦初亦盛,亦中亦晚,或一篇中有为盛者、中者、晚者,孰得而优劣之?
彼优初盛而劣中晚者,直小儿强作解事语耳,乌足与论诗?
诗,以道性情也,吾适吾性而止,而格律矜哉故。
」自道人归后,所得诗近千馀首,自士大夫以迄穷乡野老竖子,无不能诵道人诗。
顾其所传者,皆即事、怀古、田家诸近体诗,至于古诗,世或未之见也。
吾尝一诵之,感慨讽谕,婉而有风,真得古三百篇之旨,而于性命之理,当世之故,往往托以见焉。
嘻!
盛矣!
余发燥即受道人知,以余可言诗也,与为忘年友
余亦惟道人诗法是宗,间录其近体数百首置笥中,出游吴越,同人竞相传写,楮弊墨漶,至不可读,思安得悉付剞劂,用公同好耶?
子直诸子先获我心,搜其全本,删订成集,余适自吴兴归,乃与山民喈公广谋同志,合力梓焉,以应四方之求。
呜呼!
此道人返里后十年内作也,删者十之三,所存如此,亦可以传矣,吾犹惜其删者之不尽传也。
至若十年前,别有诗数千首,皆感时纪事,自成诗史,不欲示人,又有《行路难》《行脚诗》,亦各为一集,不载此内。
集曰田间,谓辑诸田间也,田间者,道人学易处也。
读田间诗者,由诗以见道人之所见,庶几于易有得尔,而徒诵诗云乎哉?
康熙壬寅季冬嘉平月,同学小弟姚文燮谨识。
田间集·自述
钱子游十年归,归十年后,始有庐,庐在先人墓傍,废瓜田盈亩为之,环庐田也,故名曰「田间」。
其未有庐前,往来鸠兹白下、天柱、龙眠间,足迹不出五百里,所至有诗,诗且千数百首。
既居田间,则覃心学易,自谓于图象外别有得也,故又名其居曰「乐易堂」,乐易之暇,间有吟咏,咏其所得耳,志不在诗也。
同人顾独好余诗,儿子法祖间取十年来所有诗,汇成帙,号《田间集》,藏诸左子子直
子厚见之,谓钱子曰:「子游十年归,其十年诗既不肯传矣,今《田间》诸什,大半播人口耳间,子乌能终藏乎?
是不可以不传。
」钱子曰:「不可。
吾诗悲,非世所乐闻,其声往往激楚也。
」二左子曰:「删之。
删其过悲者,可矣。
」钱子曰:「嗟乎!
夫诗言志,子谓我遭遇如此,欲不悲,得乎?
吾学易者也,尝谓诗通于易,易无体,以感为体,诗有音,感而成音,彼无所感而吟者,无情之音不足听也,是以论诗者,当论其世也,论其地也,亦曰观其所感而已。
吾不知世所为温厚和平者何情也,悲从中来,郁而不摅,必遘奇疾,何则违吾和尔。
风也者,所以导和而宣郁也,吾极悲而情始和也。
吾宁诗不传尔,其悲者不可删也,且吾又安知其悲也?
」二左子顾谓潘子蜀藻、戴子导及孙子喈公曰:「钱子悲不自知,吾党知之,其悲之极者,其情之至者也,情之至者不能自删,吾党代为删之。
」删讫,姚子经三适自吴兴返,惊曰:「田间诗存者仅此乎?
然诸子之爱田间者至矣,仅此亦足以传矣,吾与同学诸子为授梓焉。
」梓成,为卷十,为诗八百五十有奇,钱子览之,叹曰:「嗟乎!
删之是也。
然是集也,是诸子之志,非吾之志也。
澄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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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
徐氏,长山人
继志女,新城耿鸣世室,庭母。
清诗别裁集
山东新城人耿侍御鸣世家,都御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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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宗襄
个人简介
徐宗襄,近代诗人、词人。
字慕云宜兴人
幼以神童名。
弱冠,补诸生
著作有 《古杼秋馆遗稿文》、《荫轩絮月词》、《荫轩萍云词》、《荫轩词续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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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际定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五
仁名际定应城陈氏子。
年三十六始出尘浊,便勤参叩。
尝谒马祖寺翠庵,昼夜提撕,终无入处。
偶因入林采薪,有树横卧草中,绊之而仆,倏焉豁悟,身世皆空。
遂说偈曰:“仆地忽然忘所晓,从今再不寻他讨。
一交趺落一肩柴,万象森罗都笑倒。
”已而辞回丹景山,掩关持诵《法华》三年。
己未,至昭觉参潜修,机缘契合,俄而继席。
乾隆戊寅,仁寂,了元尽礼,阇维入塔。
复检潜修语录稿,逐一编较,辑成卷袟,刋入嘉兴楞严藏室,并收集破山明以下六代祖师语录,随舟载至高旻寺入正源录部。
后游吴越诸名胜,登天童,礼密祖,过育王,觐舍利,谒补陀,睹潮音真相。
壬辰春,返昭觉,遂接席。
尝作警策偈示众云:“欲明出世法,信力为根本。
本不从他得,脚跟须把稳。
习气尽蠲除,灵光孤迥迥。
顶门开正眼,方见吾无隐。
一喝分宾主,离名无等等。
堪叹梦中人,不悟无生忍。
参禅志不坚,徒捉波中影。
工夫未现前,念念成魔境。
着空守寂灵,可悲复可悯。
自昧本来心,云何得解脱。
依旧入轮回,远离诸大觉。
孤负丈夫身,借衣逃生活。
痛策诸禅侣,莫随风摆拨。
发奋自忘疲,精修无漏学。
䛡头得力时,万境难摇夺。
扑落大虚空,原来是者个。
”其颂明星悟道云:“六年空抱死疑圃,此夜方知彻骨寒。
蓦地举眸开口笑,从今返覆诳人天。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叶落青山染翠容,丹霞映水露金风。
九霄云尽孤峰丽,万壑苍苍一点红。
”又颂庭前柏树子云:“认得中时郤未中,承虚接响意朦胧。
不因柏子庭前树,争解金鸡觌面风。
福康安之督川也,陛辞时,高宗面谕之曰:“四川昭觉僧了元者,善知识也,汝善护持之。
”盖潜德幽光,声闻于天。
及福至川宿新都,明日晨发私念“了元圣眷如此,果有道否?
”欲试之。
阳命驺从导自山门,而阴乘便舆入于寺东门。
比至,则僧众集于东门,鹄立以俟。
福心讶之,初欲自讳,及见了元,问訉不觉折服,相与携手入寺,订交而去,后往来无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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